19 (第1/2页)

    单展

    张哲华支撑不住地靠住墙，慢慢跪倒在地上，低着头深长地呼吸过好几次，这段时间以来的记忆在他眼前不断闪回，原本的瑰丽和梦幻瞬间失色，原本的甜蜜和美好一下子化作穿肠的毒药，他有些生理性地犯恶心，但干呕了两下却什么都没吐出来。

    初见时的温和亲切，热心的帮助和友善的开导，游刃有余的强大和勉强遮掩的窘迫，美好的人和他美好的身体，疯狂的汗水和酣畅淋漓的性爱……

    张哲华看清自己撑在地毯上的手抑制不住地颤抖着，他的胳膊肘也在打软，身躯上突然空出一个大洞，在密闭的走廊里呼啸出比鞍山的冬天还刺骨的冷风，他蜷成一团，不断反呕，却仍是什么东西都吐不出来，里面的人说了滚，那必然会有人很快就要出来……他得离开这里。

    无论如何，他得离开这里。

    不要碰面，不要看清，不要质问……他承受不住。

    但在起身的过程中突然被裤袋里的东西一硌。

    那一瞬间他脑海里也不知闪过什么念头，一丝奇怪的违和感轻轻戳着他的神经，下意识用身体遮挡住监控的角度，他掏出手机，飞快地设成静音模式，然后打开录音功能，把它塞进地毯下面。

    做完这些事，他踉踉跄跄地起身，扶着墙跌跌撞撞穿过走廊，拐进一楼洗手间。

    一头扎进水龙头底下，这次却再没有人找过来，帮他用烘手机吹干头发。

    更没有人用微笑和温暖的手掌包容他、安慰他，叫他从深渊里探出头来换一口新鲜空气。

    正是那个人毫不留情地一脚把他踹进更绝望的深渊。

    随着头顶的寒意扩散，他渐渐开始浑身发抖，牙关咯咯作响，再也守不住酸胀到冲出喉咙的痛苦，他哑着嗓子像受伤的幼兽一般嘶鸣，眼泪混进水流，消失不见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陆政委为人仗义任侠，是出了名的儒将，黄埔四期出身，其父是前清的进士，做过一任道台。长在花团锦簇之家，也曾章台走马，未及弱冠便投笔从戎，数十年风霜，更磨砺出一派谦和果毅。

    龙傲天初到之时，陆政委正拄着半截树枝在院里遛弯，热情地和他握手，“中了流弹，还不大利落，您随便坐，别客气。”

    山上物资奇缺，配发往往不及时，陆政委的军装也早已洗得发白，他并不拘于军容，时常散着前襟，平生一股子风流。龙傲天不由发问：“说来冒犯，我原以为多是走投无路者……”

    陆政委朗然一笑：“确实多为走投无路者，国将不国，人人无路。”

    龙傲天沉默半晌，起身肃然行礼：“是在下见识短浅。”

    找到刘波之后，陆政委还来与他恳谈过一次，“……可知张将军其事？滇南誓师，张将军背负其女，言称妻女皆随。三岁幼女，病死于途……而西南得安。”

    龙傲天如前次一般沉默，刘波抱着茶碗坐在一侧，全然专注于桌上水渍，龙傲天看他手下的水兔子渐露雏形：“西南安于将军百战，稚子无辜。”

    “舍身不吝，舍家不吝，换将士齐心。”

    细细帮刘波挽起袖子，龙傲天眉眼低垂：“一屋不安，何以安天下？龙某不敢背信弃义，更不敢自比张将军。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推开房门的时候沙发上的人显而易见地一惊，似乎一直在等他回来，但一直没做好准备他会回来。

    把手里的东西提进厨房，张哲华探出头问：“地三鲜行不行？再炒个青菜，配大米饭吃？”

    詹鑫有些发愣地看他，好一会儿才点头：“行，好的……华子哥。”

    张哲华面无表情地洗菜、切菜，热油里下锅的时候詹鑫磨磨蹭蹭地凑过来：“你咋这么晚才回来啊？”

    张哲华头也不回地：“去超市买菜了。”

    “你也没跟我说……”

    “手机没电了。”张哲华头专注地在锅里翻炒，“去楼上找你的时候你已经走了。”

    他突然扭头，撞进詹鑫有些无措的神情里：“我差点儿以为你跟李川私奔了呢。”

    詹鑫脸色一白，神情里带着明显的纠结和欲言又止，打着哈哈：“……怎么会呢。”

    张哲华故意视而不见：“不是说玩十字铐吗？去自己锁上，我等会儿喂你吃饭。”

    詹鑫神情一慌：“华子哥……”

    张哲华冷着脸，口气不容拒绝：“脱光了再锁，跪在餐桌边。”

    詹鑫rou眼可见地一缩，嘴唇抖了抖，却只是乖顺地应下来：“……好。”

    张哲华端着菜出来的时候见詹鑫果然遵照他的话跪在餐桌边，浑身赤裸，只有十字铐连在项圈上，扯得他脖子后仰，直挺挺地将自己袒露出来。

    不由叹气：“都不知道找个垫子吗？膝盖不要了？”

    扶着他换到软垫上，蹲低了一摸，发现他xue口湿软，显然是做过准备的——虽然不好确定是为什么做的准备——顺手塞了串珠进去。

    詹鑫被涨得抻直了腰，却咬紧了牙关只是闷哼。

    直接推到二档，只听喘息声蓦地变调，就像他今天隔着门听到的那样，只是此刻他清清楚楚地面对着脚下的人，微红的脸，轻皱的眉眼，痛苦又渴求，哀伤又顺从。

    第一口饭菜喂过去的时候詹鑫甚至找不到余裕，一张口就是连串的呻吟，他抿紧了嘴唇，带着哀求看向张哲华。

    张哲华不为所动，一大块茄子抵在他唇边：“或者我给你拌进碟子里，你自己趴地上舔着吃？”

    詹鑫于是呻吟着张开嘴，把饭菜咬进去，却好一会儿都顾不上嚼。

    张哲华拿脚踩住小詹鑫：“硬成这样？就这么喜欢吗？”

    詹鑫有些难堪地避开他的视线，却在加重了的力道下不得不惨叫着回话：“喜……喜欢。”

    来不及咽下的食物呛到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