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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单展

    “在摄像机前面脱光，比最放荡的婊子还不如。无数人会拿着你的视频发泄、意yin，会有不计其数的辱骂随之而来……你是什么？你是个肮脏的欲望容器，再也穿不上衣服，再也不像一个人。”

    他捏了捏眉间，平静地诉说着激越的情绪：“我原本以为离开就好了。”他露出一个很苦的笑，“但一旦当过婊子就不可能再立得起来牌坊……所有人看向你的眼神都会充满恶心的揣测，他们会说，看，这就是个卖rou的。”

    “再光鲜亮丽又如何？每个人都知道你早就已经烂透了。”

    李川深吸一口气，“不好意思说多了。”他扭头看向张哲华，“看着你就像看着当初的我，忍不住多唠叨几句，见谅。”

    张哲华没有看他，而是认真地盯着创排间里的詹鑫。

    “他很好。”张哲华冷静地，就像在分享一些不需要质疑的事实，“他让你觉得自己没烂透到泥里，这不是很好吗？”

    “没烂透？”李川挑着眉，“他没带着你做那些脏事吗？不对，你已经在拍少爷和我了，怎么？你接受得了这个？在情色圈里试图一对一地zuoai已经够天真了……你以为能和他做一对天长地久的主奴？”

    张哲华面无表情地：“……你也幻想过跟他天长地久地一对一是吗？”

    李川近乎恶意地看他，带着打量和审视，带着毫不掩饰的攻击性：“也？不，我们只是各取所需，解决欲望。直到他赤裸裸地暴露出来那些恶心的目的和诉求……”

    “那咱们不一样。”张哲华终于转过头来看他，“我是要和他天长地久地做恋人的。”

    “你要和他天长地久地做恋人。”鲜明的嘲讽让李川脸上的表情几乎有些变形，“你问过他要不要吗？”

    “我不用问。”张哲华用冷静到几乎有些发凉的语调，“我们走进这里，是自己的选择，承担的也是当初那个选择的后果。跟鑫仔没关系。”

    李川恍然大悟地看他：“你也是那种人？你本来就是个dom？”

    “我不是。”张哲华甚至带上了一点微笑，“鑫仔要的也不是个dom。”

    迎着李川的困惑，他扩大了这个微笑，“生存本身会让人匮乏，每个人的表现和诉求都不一样。你不能真的给他面上他说他要的东西，那会把两个人一起扯进深渊。”

    他甚至抬手拍了拍李川的肩膀，尽量让自己不过多地带上胜利者的优越和怜悯：“更多的我就不跟你分享啦。”

    李川摇摇头，也露出一个微笑：“你认识他的时间还太短了……”

    詹鑫在这时候推门出来，困惑地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：“你俩聊啥呢？”

    “跟川哥交流一点拍摄心得。”张哲华自然地揽住他，“你完事儿了？”

    詹鑫点点头：“组里完事儿了，等会儿跟川哥再对一下本子。”

    “行，那你忙。”张哲华干脆利落地放下手，“我回去接着拍了。”

    詹鑫看看李川又看看他：“中午等我一起吃饭。”

    张哲华应下来，在身后摆摆手，回自己的拍摄室。

    导演有些惊讶：“想通了？”

    张哲华站在监视器后面跟他一起回顾：“算是吧。”

    龙傲天再次回到北平城已经是三个月后。

    因为是和平解放，城里的街道和民生实际上并没有遭到过多的损坏。

    近乡情怯。

    三个月里被他牢牢束缚着的思念和担忧在这一刻汹涌而来，冲击着他摇摇欲坠的理智，推门的手伸出又缩回，打开答案之前的最后一刻才积淀了最多的惶恐，然后这惶恐在看清开门的陌生女人时变成了灭顶之灾。

    女人在围裙上擦了擦手：“军爷……不，同志，有什么事儿吗？”

    龙傲天嘴唇动了几动，像是钻过重重阻碍冲破空气的围墙才终于能发声：“少爷……少爷呢？”

    “什么少爷啊？”女人爽朗地笑着，“北平解放啦，打土豪，分田地，现在早就没有那些个……那什么，特权阶级啦！”

    龙傲天茫然地眨眼，隔了一会儿又眨一次，他试图找到提问的句子——

    “原本住在这里的人呢？”

    “那不知道。”女人理所当然地，“住处是农会分给我们的。五家人都刚搬来，原本住在这里的肯定是什么地主老财吧？不知道是被抓走还是被枪毙啦！”

    血液声轰隆隆地直冲耳膜，龙傲天眼前一阵阵地发黑，他发狠把舌尖咬出血来定了定神，在麻木的血腥味里：“……我能进去看看吗？之前在这里落了东西。”

    女人给了他身上的军装充分的尊重和热情，带着他一一介绍这里的新住户，少爷的书房里住着一家五口，一个半大的女孩蹲在门口洗衣服，书桌上杂七杂八地堆满了东西，窗边的卧榻上一个襁褓里裹着的小婴儿闭着眼睛嗷嗷大哭。

    嘈杂得叫他几乎想不起来这间书房原本的样子。

    卧室里是一对老夫妻，听说几个儿子都死在前线，农会优军优属，特地给他们分了最宽敞的住处，老夫妻两个都有些耳背，凑在身边说话也听不清，更答不上来原本的东西都去哪了。

    龙傲天不死心地走遍了每一个房间，在面目全非的院子里脑子一片空白，原本种着晚香玉的花园里刚刚立起几根晾衣杆，小姑娘很有礼貌：“叔叔，麻烦您让一下，我要搭衣服。”

    龙傲天低下头，身高只到他腰的小姑娘吃力地端来巨大的木盆，重重地放在他脚下。

    这声不合理的巨响终于惊醒了他，他疯了一样跑出门，顾不得搭理身后传来的疑问，跌跌撞撞地跑进临时司令部：“政委，请带我去见陆政委！”

    詹鑫临近中午才回到拍摄室，等着张哲华走完最后一条戏：“吃饭吃饭，饿死我了。”

    张哲华搓了搓脸，“我换件衣服，马上。”

    詹鑫跟在他身后走进换衣间：“小哥儿穿制服成帅了！”

    张哲华一边解扣子一边冲他呲一呲牙：“那你给我写个穿制服的角色呗我来演。”

    詹鑫认真地思考片刻：“写个警察怎么样？你不是说过想演坏人吗？我给你写个亦正亦邪的黑帮卧底！”

    张哲华笑着凑过去亲他嘴角：“倒是巧了，我经纪人——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