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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单展

    龙傲天急得直恨不得把心剖出来给他看，一时间热汗上涌，脸都涨红了：“绝无此意！在下奉少爷如珠如宝，不敢有丝毫僭越，怎会……怎会有这样大逆不道的想法？苍天可鉴！”

    刘波垂着眸子看他把额头几下就磕出了血，却只是渺远地一笑：“我说过会给你相一房媳妇，放你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去，你放心，我不会食言。”

    “我没同意！”龙傲天跪在地上仰起头，清俊的脸上第一次带了几分执拗和坚决，“少爷说这话时我便没同意……无论少爷如何，我总是要……要守着少爷的。我要誓死守护少爷。”

    刘波抚上他的脸颊：“知道你忠心。”轻轻拍了拍，“但有些东西不是忠心就够了的……”

    龙傲天汗迹下的双眼布上红血丝：“凡我所有，少爷但取无妨！”

    刘波一僵，收回手坐直了身子：“不要再说这样的话。你是人，又不是随便什么东西，哪有取不取的？”

    张哲华皱着眉把这两页又反复翻了几遍，旁边的詹鑫注意到，凑过来问他：“怎么了？”

    “我自己的感觉在这个地方有些不顺，不知道对不对啊……”

    詹鑫微微前倾了身子，“说说看。”

    张哲华本能地吞了吞唾沫：“在我的理解里，龙傲天对少爷是充满敬爱的，不论是世俗的主仆尊卑，还是他对少爷的感情，都不应该……”他无意识地挥着手试图佐证自己，“即便话赶话说到这份上，两人之间有些误会，他也不大可能……不大可能那样。”

    剧本上这一段文字激烈到几乎有些血腥。

    张哲华微眯着眼，就像连读出来对他都是一种过大的心理负担似的，跳过大段的争论，他挑了几句：“龙傲天不顾刘波挣扎，扯破他的长袍扔在地上……毫不留情地直接进入了他……刘波反抗得很激烈，龙傲天一时失手在他脸上甩了一巴掌……”

    “我是说，这怎么可能呢？他是宁肯自己挨一刀也不愿戳少爷一指头的……”

    詹鑫沉默地看着他，不说话。

    张哲华顿了顿，还是继续说下去：“再看后面——两个人一起愣住了，但这一巴掌就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，很快，龙傲天的动作变得更加粗暴……他死死压制住刘波，就着鲜血的润滑……”

    张哲华几乎有些痛苦地闭了闭眼：“真不对……”

    詹鑫眼神里带着些莫名的意味：“哪里不对？”

    “哪里都不对啊！”张哲华把剧本甩在桌子上，发出不大不小的响声，“管家怎么可能强暴少爷呢？哪怕被误解，被冤枉，被推开，哪怕少爷说的话再扎心，都不能……”

    张哲华有些词穷，脑海里汹涌着无数的念头这当口偏偏表达不出来，“少爷那么心软的人，说这些话明显只是为了让管家能有他观念里所谓正常圆满的人生，故意刺人呢，管家对少爷那么上心，又怎么会分辨不出来？”

    他幅度很大地翻动着自己的手，就好像佐证他这些话的证据会随着掌风越垒越厚似的。

    詹鑫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臂：“别激动，华子哥。”

    张哲华轻嘘一口气，往椅子上狠狠一靠：“总之，绝不应该是气血上头打了少爷，发现少爷因此变得乖顺，就更加过分地虐打他……”用一个果断的手势结束他的这一段讲演：“这不对，不是这样的，爱不应该是这样。”

    “爱？”詹鑫玩味地把这个字咀嚼在舌尖，叫张哲华看得莫名脸上一红。

    “当……当然是爱。”张哲华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结巴，他从拿到剧本就从没怀疑过这一点，编剧如果想让一个剧里的人物爱上自己，那谁都无法违抗上帝的旨意，但詹鑫的表情里似乎带着实打实的困惑，他甚至呢喃般低低重复了一遍：“爱吗？”

    然后也不知是问自己还是问张哲华：“怎么会是爱呢？一个正常的成年男人，迫于忠心进入一段扭曲的欲望疏解关系，他内心肯定是矛盾又痛苦的，渴望摆脱，却由于恩情或者社会地位的差距无法实现……不管是积累的怨气、被误解冤枉的愤怒，还是作为dom的支配惯性……他出现过激的报复和责打行为都是合理的。”

    “哪里合理啊！”张哲华瞪大了眼睛，简直恨不得上手摇一摇詹鑫，但他克制住了自己，詹鑫在剧本和人物的把握上比他老练得多，他不应该过于执拗于自己的理解，或许就错了呢……可不论从表演推演还是从心理感受上，他都总觉得这一段不对：“他最初是因为心疼少爷，那么苦却没有地方宣泄，虽然是应了少爷的要求帮忙，但依旧认为这是一种不应有的犯上……比起责打少爷，他显然更想用其他方式帮助少爷宣泄……其他……既痛苦又欢愉的方式。如果主动对少爷施加伤害的话……不是跟他的初衷相背离了吗？”

    詹鑫沉默了好一会儿。

    定定地看着他，就像再一次重新认识他一样：“……初衷。”

    然后突兀地换了一个角度：“你对支配和臣服的理论可能了解不多……在这类关系里，dom对sub享有绝对的权利，sub的存在是为dom服务的，不论是身体还是欲望，都应该服从于dom的需要。虽然刘波本人可能并没有这样清晰的认识，但他既然拉着龙傲天一起进入了这段关系，就应当承担成为一个sub的后果……更何况，被责打、管束，和臣服本身会带给他快感。”

    张哲华弱弱地举手：“我还真就了解过一些……你说的这些是早期萨德学派的理论，把sub视作客体，以dom为主导。但二十世纪中后期以来……你等等啊，”张哲华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，在屏幕上一通点按，打开一个什么文档，然后念出来：“随着社会思潮里个人意识的觉醒，人们更加关注自身和内在，支配和臣服的关系也发生了一些事实上的颠倒。一个优秀的dom需要时刻关注sub的状态和变化，让他既被管束惩罚，又能获得大于痛感的快感，一场调教应当是灵与rou的狂欢，情感与肢体的交融，绝不仅仅是一方对另一方的使用。dom看似主导了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