九碗百万同人计划_第三章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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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第三章 (第3/3页)

安慰,却还是忍不住的怕,只匆匆擦了眼泪,挤出一抹笑来,回之以礼,“王爷安好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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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他二人见过了袁氏,便得去祠堂祭拜,拢共也没说了几句话。

    【先妣徐母薛孺人讳匀之灵位】

    【亡妹徐氏讳箐之灵位】

    纪椟敬过了香,便见徐宛望着牌位出神了。

    “阿宛。”

    徐宛却没看他,只是喃喃自语,“我meimei早夭,早先是没有牌位的。”如今摆在祠堂里的,母亲和meimei的牌位都是他后立的。“她甚至连坟茔都没有。”

    如今在祖坟里的,只不过一个衣冠冢。

    凭什么?凭什么他meimei来这世间一遭,却什么都没留下?

    可笑他如今高床软枕,竟还不知足。

    他再苦再痛,难道会比尸骨无存的meimei还要可怜么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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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阿宛?”纪椟的声音猛然增高,他才迟钝的反应过来,自己有些失态了。

    “我……”他不觉慌乱起来,“我只是一时感伤……”不过,他后言未出,纪椟便按在了他的肩头。

    “没事。”

    徐宛其实有些不解,纪椟为何这般纵容他,似乎在纪椟眼里,他如何无礼都不会在意,他说什么都不会介怀。

    纪椟即便是个好人,好到这个份上,也太奇怪了。

    徐衡在母亲那儿挨了骂,等赶到祠堂时,大哥已经离开了,问了下人说是去春和居了。

    他便更不好跟过去了。

    【你今日这是做什么?你这些年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么?你便是再不喜平昭王,也该顾着你大哥吧?你是一时意气xiele郁愤,可你想过没有,宛哥儿是在平昭王手里的,他一个男子入了王府本就难做,你今日下了平昭王的面子,焉知他日不会成为你大哥的催命符!】

    只盼望,大哥不会被他牵累。

    春和居与二人在王府中住的容安堂大相径庭,院中多植梧桐,灌丛低矮旺盛,风景独到,屋舍小却俱全,便是徐宛自己住的卧房都透着一股简朴素雅,隔去便是书房,挂了一匾,写着‘如寄’,明明希望‘春来和居’,可这春却匆促‘如寄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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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即便是他看着这匾,都难免想起那几句【浩浩阴阳移,年命如朝露。人生忽如寄,寿无金石固。】,更何况是徐宛那样内敛的性情,只怕想的更多。

    难怪宋老会说徐宛,【郁结在心,最是损伤】。

    宛,是屋檐下被迫弯折的野草,生于春日,却也折死于春日。

    而徐宛便是日日瞧着这块匾,数着命中那寥寥无几的春。

    “王爷?”纪椟脸色不大好看,并没理他,徐宛看了一眼门口的百两,使了使眼神,百两揣着手看他,轻轻的跺了下脚,但还是听话的把下人都带出去了,顺道关上了门,徐宛迟疑的伸手抓住了纪椟的手臂,又唤了一声,“王爷。”

    终于,纪椟看了过来,却是满眼的凄惶。

    徐宛被这一眼骇到了,他从未见过纪椟这样悲哀的神情,不觉心下一酸,“王爷?”

    纪椟却什么都没有回他,只是长臂一揽,将他紧紧的抱在了怀里。

    霎时间,房中一片寂静,只有绵长的呼吸在他耳旁吹拂着,那热气源源不断,似乎要将他烫伤了。

    纪椟抱了他许久,直到百两在门外似是不耐烦了,梆梆砸门,说是母亲叫他们去用饭,纪椟才迤迤然的松开了他,眼神已然恢复如初,捧着脸,亲吻了他的额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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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徐宛心里一片茫然,用饭时也总是心不在焉,看着纪椟不时地给他夹菜添汤,越发恍惚了。

    饭后,纪椟只说一会儿来接他,便寻了个借口离开了,留了他与母亲、弟弟说话。

    “宛哥儿,王府中的那些妾室不曾为难你吧?”母亲忧心的询问。

    他来前嘱咐了百两,让其瞒着府中并无妾室一事,秋霜学堂的事实在太过紧要,就连百两都不清楚。

    徐宛摇头,“我并不大见她们。”这也是实情。

    袁氏只当是平昭王嘱咐过了府中的女子,不让打扰,“我瞧着王爷也是看重你的。”

    “王爷人很好。”

    徐衡听不下去插嘴,“万一是装的呢?”

    “可饭时,看王爷对宛哥儿也是上心的。”袁氏说不准,但私心里是这样盼望的,“我看王爷或许是喜欢宛哥儿的。”

    徐衡心里不快,当即就驳了她,“喜欢什么!不过是女人玩腻了,来了个男人觉得新鲜罢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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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袁氏不悦的扬手打他,说话越来越不中听了。

    “宛哥儿,你别听这小混蛋乱说。”

    徐宛沉眉敛目,只觉得心中说不出的烦闷,“许是觉得新鲜吧。”

    可是,纪椟的新鲜劲儿什么时候才能过去?

    离别之时,总是伤怀。

    他从前堂走时,袁氏便忍不住眼泪,拖着他拖了半晌,最后怕在门前失态,没有出门相送。

    徐衡与许管事站在门前,看他上了马车,他撩了小帘偷瞧了一眼,许伯伯只是抓着袖子不住的擦眼泪,徐衡也皱着眉,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。

    车子缓缓的动了,他心中顿感惆怅。

    再见,尚不知是何时。

    “阿宛。”纪椟突然唤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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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他定了定心神,回头看去,纪椟神色如常,却道,“你恨我么?阿宛。”

    ‘我使你与家人分别,你恨我么?’

    纪椟只敢在心里补上了后半句,不敢问出口,但他知道徐宛听得懂。

    徐宛喉头滚动,并未作答。他不知道,“这本是天家赐婚,与王爷无关。”

    纪椟沉默片刻,又忽地笑了,挪着位子,坐在了他身边,搂住了他的腰,闻着徐宛身上那股清苦的药味,放松了精神,“阿宛,你是如何看我的?”

    徐宛便脱口而出,“王爷是个好人。”

    “我在你这儿就只是个好人么?”

    徐宛咬了咬唇,那不然呢?都不是当初以为的坏人了,已然很不错了。

    “我不可以是其他人么?”

    徐宛被他追问的有些苦闷,“那王爷想做什么人呢?”做坏人么?做那个传言中令人闻风丧胆的平昭王么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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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当然是想做你会为之心折的人。”纪椟斩钉截铁的回他,徐宛微愣,“阿宛,我是爱慕你的。”

    徐宛顿时哑然,片刻后,又觉好笑,“王爷,我们成婚才三日而已,爱慕,会否过于离谱?”

    “我……”

    “就如现在,我说我爱慕王爷,王爷会信么?”

    车厢中,只余沉默。

    纪椟收回了放在他腰间的手,却冷不丁的又将他扯进了怀里,似是自语,又似是说与他听。

    “我见你第一眼,就觉得喜欢。”

    【浩浩阴阳移,年命如朝露。人生忽如寄,寿无金石固。】:

    古诗十九首其十三

    魏晋无名氏

    驱车上东门,遥望郭北墓。

    白杨何萧萧,松柏夹广路。

    下有陈死人,杳杳即长暮。

    潜寐黄泉下,千载永不寤。

    浩浩阴阳移,年命如朝露。

    人生忽如寄,寿无金石固。

    万岁更相送,贤圣莫能度。

    服食求神仙,多为药所误。

    不如饮美酒,被服纨与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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