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章 混帐东西（） (第1/5页)

    巷子里漆黑。

    宋玉章心里估算着小蝴蝶逃跑的速度，应该还得半个钟头才能赶到码头然后乘船出发，他要再拖一拖时间。

    “撕拉——”

    他把长袍的下摆全部撕去。一块撕成长条系在腰间，一块蒙在自己脸上、系在脑后，遮住一半的脸，然后一声不吭地重新摆出迎战的姿势。

    他的武术技艺只能算可以护身，是年少时随着小樱桃所在戏班子的武生，练过一段时间。

    沈成铎就着乌云下不甚明亮的月光，隐隐约约看着青年的影子：“哟，还遮上了，怎么，你这唱戏的小表子还怕人看了？”

    面前的高挑青年胸膛起伏着，显然还没有从刚刚的狂奔中歇过来。他的长袍下摆被撕得七七八八，布条系在腰间，勾勒出了一道精炼而纤细的腰线。

    一身长袍成了短打，越发显出这颀长的身材。

    空气里潮湿的土腥气越来越重，几乎开始有一星两点的雨滴开始落在手上，冰凉凉的，一下一下，敲击着宋玉章狂跳的心脏。

    “你还挺有志气，冒着死也得逃，死到临头，还得垂死挣扎一下。”他点点头，哈哈笑了两声，“是个硬骨头，老子都有点欣赏你了。”

    青年一言不发，沈成铎只感觉到黑暗中，隐隐约约有两点雪亮的光，在锐利地注视着自己。

    “好好好，你不说话，老子还非得在弄死你之前把你玩了，”沈成铎向后一挥手，“一个一个给我上，不许用武器！别把他的脸给老子打花了，败了胃口。”

    话音刚落，一个打手排出人群，迅速迈步站到宋玉章眼前。

    沈成铎摆出一副看乐子的架势，手里夹着半根手指粗的雪茄，后退几步：“老子倒要看看你一个小戏子能扛得住几个！”

    打手身量和宋玉章相仿，出拳速度极快，宋玉章灵活地一偏身躲过一击。对方下一拳立即就跟了上来，几个来回，宋玉章就暗暗摸清了他的出拳规律。再次送拳过来时，他顺势找到对方破绽，一个按肩扫腿，就把打手仰面朝天绊倒在地。他一脚高高抬起，猛地踏向对方腹部，力道之大，打手一口血就吐了出来。

    宋玉章常年在和地痞流氓的斡旋混战中奔逃，为了防身，他自行实践创造出一套专攻下三路的招式，赢战快捷，效果显着。

    可他从未连续对战过这么多人，只能暗暗凝神，继续看向下一个跃跃欲试的打手。

    第二个人无缝衔接地迈步上来，直冲宋玉章颈部打出一拳。宋玉章反应极快，瞬间弯腰撤腿下蹲，两手握拳，重重击向对方腹部。

    打手灵敏地握住宋玉章冲来的两拳，翻腕向上，把他扯到近身，一个肩撞，宋玉章后退数米，险险站稳。肩上仿佛被大锤砸过，震荡而麻木。打手趁机上去就是一个重拳击肋，宋玉章两手挡过，对方再次抓住他的胳膊，拉到近身。

    这次宋玉章快速拔掌向上，顺势砍向打手颈部，同时提膝撞向对方腰腹，另一条腿瞬间弹起，踢向打手的两腿之间。打手立刻惨叫着捂住裆部倒地，打着滚。

    雨点子从最开始的零星几点，到现在已经开始呈现出下大的趋势，地面湿了，格外有些打滑。

    接下来的第三、第四、第五、第六个，宋玉章都竭力对抗，力道和速度逐渐削减，虽然吃力，却也都险险胜过，一个又一个地将他们打倒在地。

    宋玉章大口喘着气，胸腔中似乎燃起一团烈火，直要把他嗓子里的所有水汽烧干。

    直到第七个打手上前，身量高过宋玉章一个头，浑身肌rou，魁梧如蛮牛。这时宋玉章已有些力不从心，脚下不受控制地略微踉跄。

    蛮牛直接一个铁拳迎面而来，拳风犹如一辆火车飞驰撞击，宋玉章架起肘部直挡而上，瞬间被击退数步。面上不显，但是宋玉章心里已经激起惊涛骇浪——这种悬殊的力量差距，他是很难赢了的。刚刚那一击，他没有躲，而是挡下，就是为了试探这个人的力道究竟怎样，用来判断接下来要怎么打。

    宋玉章在对方打来下一拳时，侧身闪过，来到蛮牛的侧面，凝聚所有的力气集中到指尖，一掌直劈着对方颈动脉而去，蛮壮如牛的一个人，在这刁钻的一掌下轰然倒地。

    淋漓的热汗顺着他的鬓发淌下，合着雨水，沾湿了面上的布块。

    已经打了半个钟头有余，宋玉章捂着腹部，拖着颤抖的双腿靠到墙边，呼哧呼哧地喘着气。他的右手小臂连带着手掌鲜红一片，是刚刚打斗的过程中，伤口又出了不少的血。

    他低着头，看到面前走来一双皮鞋，站定。

    沈成铎由身后的卫士打着伞，低头看着他的狼狈样子，心里蓦地有点微动，他出声笑道：“认命了？跟我回去吧。”

    一把扯下他蒙面的布条，扔到一边，沈成铎用力把他拽过来。严重透支的宋玉章像一滩烂泥，被他抱了满怀。

    摸黑之下，沈成铎看不清这张脸，却能闻到一阵幽幽的清新香气，心间微动，下腹发热，在他被雨淋湿的身上乱摸一气。最后他的手停留在宋玉章后腰下隆起的部位，亵渎味道十足地揉捏了几下，末了还评价道：“没想到你身上比白天看起来结实有rou。”

    宋玉章不动声色地任由沈成铎上下其手，回忆着刚刚打斗的过程，估算着时间，小蝴蝶应该此时已经乘船离岸。

    于是宋玉章趁他不注意，用尽最后的力气，抬起一拳打向沈成铎的头脸，这一拳却被对方一掌轻易接住。

    沈成铎轻轻快快地把宋玉章横抱起来，心满意足地掂了两下，随后把人递给一侧的卫士：“把他手脚绑起来，打道回府！”

    “是。”

    雨哗的一声下大了，下得很急，海洲瞬间成了水世界。

    等到从后门进了院子，沈成铎直接让人把他扔进了仓房，打算就地把他办了。

    可刚回到维也纳，就有人禀报说赵参谋长来了，沈成铎只好先陪客。直到天快亮了，赵参谋长才一身酒气地站起身，拉上裤腰带满意离开。

    雨声被隔绝在窗外，闪电一个接一个，闷雷滚滚。

    宋玉章在仓房里，看着明明灭灭的闪，听着雷雨，坐了一宿。直到临近早上，这雨还在下。

    脚下踏着水，沈成铎送完赵参谋长归来。把伞收在仓房门口，伸手按下电灯开关。

    啪的一声，灯光大亮。沈成铎看着仓房中间椅子上坐着的人，迟疑片刻，随即左右四顾，不大的仓房中，确实只有这一个人。

    沈成铎睁大了眼睛。

    青年被绑在椅子上，微微垂着头。身下积着滴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