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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  		深渊手记[无限] 第2节  (第1/2页)
    “快把这东西丢了。”他说。    久久扯他衣角。顺着小孩目光看去,无人的小桥上一个人影飘飘摇摇站着。那人烂得彻底,绽开的皮rou肥大虚松,迎风招展。    他又抬起手朝兄妹俩招了招,手臂骨头白森森,反射日光。    余洲虽然家徒四壁,但世上还有他至为紧张的一样东西。    他又累又怕,抖着舌头骂了一声,立刻抱着久久跑起来。久久在他怀里乐得直笑,朝小桥上的人影挥手道别。    这儿已经是郊外,人迹稀少,跑出没多久,又开始下雨。    这座城市秋季多雨多风也多事。余洲在废弃的候车亭放下久久。来路没有那古怪人影,但余洲心里有了个疙瘩,没法平静。    雨大风急,两人被淋得精湿。久久在他怀里一直发抖,余洲想起背包里有件外套,忙拉开链子寻找。    包里掉出个东西,直砸在余洲脚上。    褐色皮质封面,还是那古怪笔记本。    余洲一怔:这笔记竟打开了。    风吹动纸页,数行潦草的黑色墨字在陈旧纸张上浮现。余洲跪在地上,完全被那字迹吸引,下意识低头,忍不住揉了揉发红的眼睛。    光线骤暗。    他发上雨水凝聚成滴,落在纸上,恰好淹浸了一个“渊”字。    “久久,你碰过这本子吗?”余洲问。    无人回答,风里有轻笑之声。    余洲还在极力辨认纸上的字,顺手往身边一揽——却摸了个空。    碰到的也不是候车亭冰冷的座椅和水泥地面,而是粗糙泥地、草根与石子。    余洲心头一空:“久久?”    他抬头才发觉眼前一片阴沉浓雾,自己正置身于一处黑暗之地。恶风卷着松涛,滚滚如雷。    “——久久?!”余洲慌得声音都破了。    雾中一盏风灯亮起,数个人影或站或立,影子被雾气模糊,晃动得厉害。举灯的人抬手冲余洲招了招:“你来啦。”    余洲还未来得及看清眼前情况,斜刺里忽然砸来一个拳头。他昏头转向,被人踩着脑袋摔在地上。    “你说的下一个人,是他吧?”钳制他的是个大汉,粗声粗气,踩得余洲脑袋胀痛,“你确定杀了他,咱们就能从这破地方出去?”    --------------------    第2章浓雾号角2    大汉踩得用力,余洲动弹不了,也不知大汉正跟谁说话。    “先冷静!”有人冲上来把大汉拉开,“我刚刚只是推测!”    余洲好不容易爬起,连忙把背包紧紧抓在手里。大汉踩他的时候把包也扯开了,东西掉了一地。    “变态吗?大男人,包里装小姑娘的衣服袜子?!”大汉暴躁大吼,冲上来又踹了余洲一脚。    余洲根本不知自己身在何处,更不知什么地方惹了这人,脑袋又疼得要命,连反驳都做不到,只顾着低头捡东西。    有人伸手过来,余洲一个激灵,立刻把他碰到的那东西抢回来,抬头时便跟那人对上了眼神。    面前人拎着一盏油腻风灯,身材瘦长,逆光的身影乍看之下有些吓人。    余洲想起这人跟自己招手的姿态,心里一毛。他以为自己会看到腐烂的前男友,但等凑近了才看清,对方是与自己年纪相仿的陌生青年。    这人眉眼漂亮,霎时间辨不出男女,皮rou笑着,但笑浸不到他眼睛里。长至肩膀的头发漆黑光润,额前几缕在灯色里摇晃,发丝的影子落进他眉眼,他眼睛在光和暗之中闪动起来,阴恻恻的让人害怕。    他举起风灯照亮余洲面孔,仔仔细细打量。    余洲立刻打落他的风灯,光源消失,他听见青年笑了一声。    这陌生的地方和周围的一切都让人害怕,他连滚带爬地远离。等背包收拾好,他才想起:青年要捡起的笔记本,实际上并非自己的东西。    它像牛皮糖一样死死黏着余洲,是余洲没法摆脱它。    周围除了雾气只有黑暗,雾里混杂恶臭,除了松涛声之外,隐隐听见海浪涌动。    “……你们是谁?”余洲鼓足勇气开口,“这是什么地方?”    无人回答。观察他的青年重新点亮风灯,津津有味地观察地上的石子。    包括余洲在内,这里共有八人。难堪的沉默过后,有人抬手打招呼。余洲认得他的声音,是刚刚拉开大汉的年轻人。    年轻人没有靠近,远远问:“你也掉进‘陷空’了?”    余洲在电视里见过“陷空”出现的画面。    平坦安静的街道上,忽然出现了巨大的、直径至少十米的黑色空洞。空洞里的地面、人群,仿佛都被吞噬了,瞬间无影无踪。    空洞深不见底,勘探的机器进入地陷,怎么也够不到底。无论是人还是机器,最终都会因为无法忍受压力和灼热的温度而返回地面。    这种地陷被称为“陷空”,几十年前便开始频频出现。    没人知道它有多深,没人知道它为什么出现。它们像是奶油上被叉子戳出的深洞,不会消失,永远留存在地表上。    “……陷空?”余洲忽然想起广播里的内容:城市昨日出现陷空,失踪了四个人。    “刚才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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